第81章庄子齐物的思想-《历代王朝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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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体现了庄子齐物的思想。庄周和蝴蝶是有很大区别的,但是大道却是时时存在的。无论它是化作庄周,还是化作蝴蝶,是由逍遥走入喧嚣,还是由喧嚣走入逍遥,都只是它不同的存在形式。翩跹起舞的蝴蝶是逍遥和美象征,而庄周本身则是喧嚣的象征。这个故事要说明的是世间万物看起来虽然千差万别,但是其本质都是一样的。这就是所谓的“齐物”。也是因为这种齐物的思想,使庄周觉得他能梦蝶,同样,蝶也能梦他。

    这种齐物的思想也深深影响了他对生命的看法。他认为如果能打破生死、物我两忘,我们就能获得轻灵快活的人生。自古以来,人类对于死亡都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因为从常理来看,“生”是一种对世界、对万物有感知、有回应的状态,这种感知和回应其实就是对我们生命存在的一种肯定。而“死”则意味着离开这个世界,并且与这个世界不再有交流,对万事万物不再有感知,这种无知无觉当然是生命不复存在的一个标志。但在庄子的哲学世界里,这种说法却是非常幼稚和错误的。他的齐物思想影响了他的生死观,并让他看透了生命的本质。他觉得生命本就是一个尘归尘,土归土的过程,死不是生的对立,而只是它必不可缺的一个部分。人类的形体和精神均非自己所有,而是自然赋予的,死亡之后,形体和精神又重新回归自然,所以生和死只是人类元气的两种不同存在状态。而由生到死的过程就像昼夜流转,四季变更,落叶化作春泥一样,自然而然。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是永存的,只是存在形式一直在变化。

    这种通达的生死观建立在庄子对生命、对万事万物的体察和思考之上,是他智慧的体现。在与自己相扶相伴一生的妻子死了以后,庄子并没有表现出伤心,而是坐在地上“鼓盆而歌”,他的好友惠子甚至觉得他违背世情人理。然而,他并非无情。他的解释是妻子本来没有生命,甚至没有气息,没有形状,混杂在大道之中,后来因为大道的变化而逐渐有气,然后又有形,有生命。现在,又因大道的变化而失去生命,失去形体,重新回到最原始的状态。她现在躺在坟墓里,这不是消失,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人类由生到死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所以不应该感到悲伤。惠子认为他这种行为在道理上虽然说得通,但是在感情上却是说不通的。这正体现了庄子和惠子生死观的冲突,惠子的生死观停留在以常人情理作为依据的阶段,而庄子对待关于生死的问题,则一直从他诗人式的艺术审美角度去看待。

    庄子和惠子除了在生死观上有很大不同之外,在思考方式上也差别甚大。他们俩在濠梁上关于“知鱼之乐”的论辩到如今还依然广为流传。这个故事说的是,庄子和惠子在濠梁之上游玩,庄子说:“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这是它的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它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这个故事正体现了庄子物我合一的思想,他将自己的情感意识赋予了鱼,于是鱼便有了悲喜,有了表达自己情感,与人交流的能力。在这个故事里,惠子和庄子一个理性,一个感性,当然无法达成共识。如果说作为当时名辩学派代表人物的惠子的智慧体现在了他理智的逻辑思维上,那么庄子的智慧则主要体现在他丰富美好的直觉取向上。

    另外,从庄子的处世哲学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他的智慧。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与君王的相处中很多人虽然抱着美好的愿望,但由于方法不当,却最终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庄子认为,驯君之术重在顺其自然,顺应他的本性去施予影响。对于天性残暴的君王,庄子觉得要在表面上亲近、迁就他,但是在内心里却不能过分地妥协于他。因为如果表面上不亲近、迁就他,那么他可能会危及我们的生命。以一个臣子的角度去干预君王的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虽然螳臂是螳螂全身最有力量的部分,但是对于一辆大车来说,这种力量却还是微乎其微。以自己的前臂去抵挡向前飞奔的大车,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虽然精神可嘉,但是,作为臣子来说,强制干预君王的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虽然“螳臂当车”的行为不可取,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一味地去妥协,因为过于妥协同样会为我们招致灾祸。过于妥协的结果只有两种,被他同化或者被他视为妖孽。这两种结果都与我们的初衷南辕北辙。

    伴君之道的困难之处,正在于对坚持与妥协的分寸的拿捏。战国中期,社会危机四伏,凭庄子的智慧,若想出世做官,显然轻而易举。事实上,也确实有人曾向庄子伸出过橄榄枝,这个人就是楚威王。但是面对楚威王高官厚禄的诱惑,庄子却平静地说出了“不”字。将“螳螂捕蝉,异雀在后”的故事延伸到现实世界之后,庄子看到为了自身的利益,人们互相之间所表现出的狡诈和残酷无情。也许正是由于对人们之间这种复杂利益关系的畏惧和对自我的过分坚持,庄子才拒绝了楚威王,选择了清静无为的淡泊生活,也正是这种选择,让他在狭小的自我世界悟出了生命的真谛,创造出了一个更为宽广自由的国度。

    东晋时,以捕鱼为生的武陵人误入桃花源。那里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既有良田美池,又有桑竹鸡犬,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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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少均怡然自乐,生活十分逍遥惬意。“隐逸诗人”之宗陶渊明向我们描述了他心中的“乌托邦”。直到现在,人们依然对这样的世外桃源充满向往。隐居,自古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古今文人最向往的莫过于“进可入朝堂,退可远江湖”的生活状态了。所以,武侠大师金庸笔下有很多高人隐居世外。例如,黄老邪隐居在山清水秀的桃花岛上;小龙女隐居在风景秀丽的绝情谷底;无崖子隐居在风光旖旎的无量山中……个中原因除了江湖险恶,不如归去的无奈之外,应该还有对隐居生活的向往。这些隐居世外的武林高人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或练成绝世神功,或留住绝美容颜,在逍遥的状态下体会到了人生最美妙的部分。但是他们跟庄子退隐的成就相比,就显然逊色了许多。庄子可谓将隐居生活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在庄子看来,相濡以沫的情谊固然令人感动,但是却还不如忘记彼此,各自在江湖之中畅游。这正是庄子追求自由的精神体现,也正是这种对自由的追求让他远离市井,独守一方心灵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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