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就像铁锈一点点堆积起来-《女心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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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万福说:“其实这件礼物是你自己送给自己的。你的诚意让大芳终于来了。”

    说不清这是贺顿和大芳的第多少次会面。

    大芳的气焰不再那样嚣张,怯生生地说:“你还愿意见我?”

    贺顿说:“谢谢信任。”

    大芳说:“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还能找谁。”

    贺顿说:“其实有一个人永远和你在一起。”

    大芳大惊,说:“谁?我怎么不知道?”

    贺顿说:“那就是你自己!”

    大芳说:“你这是耍我。所有的人都和自己在一起。”

    贺顿正色道:“并不一定。很多人是分裂的。”

    大芳说:“比如谁?”

    贺顿道:“比如你。”

    大芳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得了精神分裂症?”

    贺顿说:“那是精神科医生的事,我并没有这样说。但这并不表明你发展下去,就一定不会染此恶疾。”

    大芳说:“危言耸听,证据何在?”

    贺顿说:“作为你的心理师,我已经烦了。”把切身感受说出来,是一步险棋,虽然它是实话。

    大芳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像碰到了知己,说:“你以为我就不烦吗?我比你更烦!”

    贺顿说:“好事。”

    大芳说:“你幸灾乐祸?心理师不应该这样没有阶级感情。咱们两个一起烦了,怎么是好事?”

    贺顿说:“物极必反,才会寻求改变。”

    大芳说:“我一直在寻求改变,否则我不会厚着脸皮又到你这里来。”

    贺顿说:“因为你想改变,我才和你在一起。大方向是一致的。”

    大芳说:“从哪里改变呢?”

    贺顿说:“从你脸上的笑容。”

    大芳说:“笑容?我一个半老徐娘,现在又成了寡妇,怎么会有什么笑容!”

    贺顿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面小镜子,说:“我也很奇怪,当你说到大小老婆的时候,你的脸上就是出现了笑容。”

    大芳真的拿过了小镜子,照了照看了看,说:“那是不可能的。”

    贺顿不急于纠正她,问:“当你提到小老婆的时候,你想到了谁?”

    大芳说:“我想到了那些甘当小老婆的女人。”

    贺顿的目光如同雷达,窥视着大芳的面庞,在说到“女人”的时候,她看到大芳面色猛然忧戚,好像在追思什么。

    上一次放掉了非常关键而费解的转折,这一次,万不能再让它溜走了。

    贺顿说:“除了那些女人,你还想起了谁?”

    大芳沉吟半晌,突然泪水涌上了眼帘,这使她那浮肿的眼泡水光四潋,她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贺顿追问:“谁?”

    大芳更咽起来,捂着脸:“我不能说。”

    贺顿说:“我猜如果说出来,会让你很痛楚,可是,如果你想改变,你就要尝试着说出来。”

    大芳像个小女孩一样仰着头说:“一定要说出来吗?”

    贺顿说:“一定。说出来,它就没魔力了。”

    大芳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哆嗦着嘴皮说:“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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