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相遇-《苍茫之樗公传》


    第(2/3)页

    “你打过多少仗?”

    “也不多,五六场仗吧。”

    “你们打的是南方的战争?”

    “哦,那不是,我们打北方的平叛战争。”

    “就是那个……”

    “狼赳。”

    “对,狼赳。”

    这场谈话让江十一越发感到莫名其妙,本是素不相识的穆怀阳跟自己居然有说不完的话,他不敢受宠若惊,此类宠爱通常都意味着不详,这是戴矮子给江十一留下的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给我说说你们仗是怎么打的呗,诶那个,那个大个儿怎么都不讲话,你也讲两句啊。”

    陈泌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很明显身材伟岸的陈泌更加受宠,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最后也只能把瞪大着的眼睛转过去瞧着江十一,以寻求帮助。

    “他哑巴了,您有事儿问我就行,我的嘴就是他的嘴。”

    “那你讲,跟我讲讲打仗的事。”

    穆怀阳的双眼透露着诚恳,那种难能可贵的诚恳来源于不谙世事,曾经的陈泌身上也满是那种诚恳,直到被残酷的社会狠狠地毒打一番,永远学不会撒谎的他终于只能选择学会彻底沉默。

    诚恳的天敌正是无耻,而无耻已经融入江十一的血液中,哦不,骨髓中,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紧紧揪住穆怀阳的诚恳,然后凭空创造出谈判的资本。

    “那当然好啦,就是旅途劳顿,饥肠辘辘……饿得讲不出话来了。”

    实际上关于疲惫与饥饿,江十一也并非只是装模作样,不赳山的海拔比樗地还高,单单拿血肉之躯对抗寒冷这一项就足以耗尽体力。几百里碰不着一户人家,随身携带的食物永远不够吃,想当乞丐求点施舍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沿途猎杀各种小动物,诸如鼠、兔、鸟之流。

    陈泌饿瘦了,他差点因为过度的饥饿而瘦回两年前。江十一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恋家的宋癸宁愿在外成家也不肯回趟家娶旧情人,无论如何,思乡之苦在身家性命面前可谓不值一提。偏偏又选在冬季的时候进击牧天城,好在两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们拥有了征服不赳山最起码的挨饿能力和扛冻能力,所以才能活着走到这里。

    长期在底层摸爬滚打,造成了江十一总是习惯性地先入为主,认为遇到的人都是吝啬鬼,当他还是以无耻与小心翼翼进行锱铢必较的利益谈判时,穆怀阳的豪爽瞬间剥夺了无耻的生存空间。

    “好说!跟我走!”他一挥手,江十一和陈泌瞬间变成了被拽住缰绳的马,并无二话就跟他走了,这种干脆不仅是由于对食物的憧憬,还是由于穆怀阳身上拥有的一种无法言状的力量,只知道那种力量也曾经在戴矮子身上出现过。

    只是,穆怀阳又跟戴矮子完全不一样,他充满生气,并且足够单纯,从不会像戴矮子那样在内心堆满了罪恶感,便害怕去结识并接纳活人。

    “你叫什么名?”穆怀阳问道。

    “我叫江十一,他叫陈泌。”

    “我叫穆怀阳!我带你们去见我磐叔,让他给咱们弄只羊,但是你一定要好好跟我说打仗的事,我磐叔他就是不愿意跟我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