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贵妃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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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李景辉竟已悄无声息地靠近。

    丽质猛地收住脚步,面色迅速冷下,望过去的目光中也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殿下。”她略一颔首,便欲直接略过他,大步离开。

    李景辉却也跟着退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借着月色与昏暗的灯光垂眸端详她:“丽娘,许久不见了。”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原本的少年意气似乎都化作戾气,此刻走近了,望着她的眼里更是溢满毫不掩饰的觊觎。

    春月想小心地离开去寻人过来,也被他冷声喝住。

    “近来的事,我都听说了。”他又走近两步,几乎就要伸手握住丽质的手,“陛下他待你不好,对不对?丽娘,你等着,总有一日,我要把你抢回来。”

    丽质闻言,只觉心口怒意一触即燃。

    果然是一家兄弟,去了几月边疆,倒与他兄长越来越像了。

    两兄弟关系恶化,看似是因为她,实则不过是两人本性使然,没了她,哪怕换成个稍珍贵的玩意儿,也会有一样的结果。

    她冷笑一声,再不愿像从前那般与他虚与委蛇,只一把挥开他靠近的手掌,侧过身去,冷冷道:“妾何德何能,像件东西似的让殿下如此抢夺。”

    李景辉微微蹙眉,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丽娘,你本就是我的王妃。”

    “那又如何?你求娶之时,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吗?”丽质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今日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想嫁给你!”

    李景辉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冷漠无情,直截了当的模样,只觉与从前记忆中,那个风情万种又温柔动人的女子大相径庭,一时惊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

    “你也不必总拿我做借口,掩盖你自己的野心,我半点也不信。”丽质倚着廊柱,重重地吐出胸口浊气,似乎半个眼神也不愿给他。

    李景辉仿佛被戳中了心底阴暗的角落,脸色难堪不已。

    他暗暗捏拳,咬牙问:“你不想嫁给我,难道,你早就想攀附陛下了吗?”

    丽质慢慢转过头来,望着他的妩媚眼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怎么?不想嫁给你,就一定要攀附陛下?”

    李景辉没说话,原本堵着的胸口好似顺畅了些,可不过片刻,又更堵了。

    丽质不愿再与他多言,只面无表情道:“宫中人来人往,我一点也不想为了这种事引火烧身。你走吧。”

    春月移动脚步,站在她身边,戒备地挡住他大半目光。

    李景辉目光阴郁,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终是没像从前一样冲动。他撂下一句“我不会罢休”,便转身大步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离,丽质靠在廊柱上,好半晌才像脱力一般,慢慢滑下,坐到侧边的栏杆上。

    “小娘子!”春月忙要去扶她,“没事吧?”

    她却握了握春月的手,忽然低着头笑起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染了层极其畅快的笑意:“我没事,只是觉得舒坦。”

    憋在心底许久的话,第一次这样毫无遮拦地发泄出来,此刻的她只觉畅快。

    她也没了再回宴上的兴致,只缓缓起身,沿着长廊慢慢往更深处行去。

    ……

    正殿中,将士们有几人已是半醉,正趁着酒意登上高台,和着激昂的乐声跳起边地狂放的舞蹈来,殿中众人也被此情此景感染,忍不住抚掌欢呼。

    李景烨坐在御座上,面上虽还带着笑,眼中却渐渐涌起烦躁,时不时瞥向一旁已空了的席位。

    方才一不留神,六郎便已悄然离席,待他发现,已不知走了多久。他下意识去看丽娘的位置,果然也不见了人影。

    此情此景,几乎令他一下就想起了中秋那夜的情形。

    那一回,六郎私自去寻丽娘却扑了空,今日又会如何?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场中歌舞,跟着众人一同微笑抚掌,心中的烦躁却愈演愈烈。

    就在他忍不住将何元士招近,要命其悄悄去寻两人时却见六郎沉着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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