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贵妃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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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他过来的其中一人将两张皱巴巴写满字符的纸奉上。
裴济不通这些游牧民族的语言,却也看出了那些样式简单的文字正是突厥人中通行的从粟特文字演化而来的文字。
四下忽然静了,无数双眼睛都望向那个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卒。
李景辉示意将那两张纸递给安义康。
安义康匆匆阅罢,登时勃然大怒,一手当场拔刀,指向那人,另一手则将那两张纸高高举起,怒喝道:“那是突厥人的信,此人是军中奸细,先前泄露我军动向,这才令突厥人有备而来,令我大魏的百姓与将士枉死,通敌之罪,不容姑息!”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闪着寒光的刀刃便猛然落下。
一声惨叫之下,血雾弥漫,喷洒在洁白的残雪间,凄惨可怖。
众人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李景辉沉着脸望向裴济:“子晦,你先前的怀疑不错,军中果然有奸细。”
裴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
大明宫中,自太后病倒,李景烨一连数日都在太后殿中侍疾却总不见好。
眼看已是年关,各种朝会典礼接连不断,他分身乏术,再无法侍奉左右。
想起太后信佛,便将数月前从西域远游而归,正在大慈恩寺设道场译经的高僧慧显及其座下十二弟子延请入大明宫中敕建的明德寺中,为太后诵经祈福。
李令月虽才流产不久,到底还年轻,底子好,本就已恢复了些力气,又修养几日,便亲自赶至宫中,陪在母亲左右。
不知是否因才失了自己的孩子,她比从前内敛、懂事了许多,每日白日在明德寺祈福,夜里便在太后殿中守着,不曾有半点逾越。
接连大半月,直到除夕与元日,宫中气氛都沉闷不已。
往年都有的岁末大宴也搁置了,只皇帝一人在礼部、鸿胪寺的安排下,一一见了周边诸国的使臣,受其年节贺礼,又照往年例赐下财物。
直到正月初十,太后的病渐渐有了起色,幽州也有捷报源源不断传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李景烨阴郁多日的心情也稍稍好转,这才吩咐下去,令在宫中办一场上元灯会,请宗室、外戚、朝中重臣一同赴宴。
事仍由徐贤妃带着六局二十四司与内侍省操办。
离上元只有五日,来不及赶至各式宫灯,幸而年前未出事时,宫中便已在准备,左藏库中也存了不少往年留下的完好的灯。
一番紧赶慢赶,终是赶上了上元夜。
这日虽冷,夜色却十分晴朗。
太液池边的宫道上,挂满了各式彩灯,无数盏摇曳烛火将四下照得恍如白昼。
太后留在衾殿修养,不曾列席,皇帝与嫔妃们的座设在清晖阁的高台上,其余人则分别列座殿前。
丽质身为贵妃,自然仍如从前一样,坐在李景烨下首的座上,身边依次是徐贤妃与萧淑妃二人。
徐贤妃似乎又清瘦了几分,萧淑妃则因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变得更丰腴了些。
丽质悄然看了二人一眼,不知为何,总觉今日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正出神,一旁的李景烨便含笑望过来:“丽娘,坐近些。”
他稍有些苍白的面色间有掩不住的疲态,伸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先仔细打量一番,方道:“近来朕忙碌,疏忽你了。”
他忙了多时,几乎不曾停歇,已有大半月未进后宫,除了让人问候过她与萧淑妃外,其他人都不曾顾及。
丽质多日未见过他,本觉得日子惬意,此时又要面对,不由稍觉惋惜。
她微微一笑,眉眼弯如新月:“陛下为国事操劳,妾绝不会有怨言,只盼陛下多多保重。”
李景烨面上笑意加深几分,一面听着教坊司新呈的歌舞,一面牵着她的手起身,指着太液池边的彩灯,道:“今日上元,该赏彩灯,朕也去瞧瞧。”
萧淑妃见状,也忙挺着孕肚起身,柔声道:“妾也想去瞧瞧,请陛下允准。”
李景烨今日兴致不错,闻言看一眼她隆起的腹部,笑道:“去看看吧,难得有这样的盛景。”说着,又转向一旁未曾说好的徐贤妃,目中带着几分歉意,道,“贤妃也去吧,近来帮朕操持宫务,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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